【林秦】无妄债（二十五）
例行问话的第三天，审讯官比往常来得要晚些，至少晚了十五分钟。秦明看了看墙上的钟，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，但也觉察到一丝危险的信号…
而另一边，林涛也在争分夺秒。
找不到大树抱着，难不成还找不到小树苗吗？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恰巧，林涛的一个发小儿就在纪检部门工作，叫周然。都说只要通过六个人就可以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，而对于交际花林大队长而言，只需要两个人就可以。
“哟，您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想起请我吃饭啦。”
“就别拿我开涮了，”林涛给他倒了一杯酒，“哥们儿有事儿求你”
“我就知道，你小子咋能平白无故找我吃饭…”周然瞧着也是个爽快的性子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，抿抿嘴，接着说道：
“得嘞，林队长难得张一回口，我能不答应吗。说吧，什么事儿？”
“听说你们那儿前阵子收押了一个人，叫…秦明。”
对面的人夹菜的筷子一顿，抬起头看着林涛，神色突然严肃起来，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们在一个单位工作。”
“啊，”周然应了一声，神情有所缓和，正准备再去夹菜，似是又转瞬想到了什么，把筷子吧嗒撂在盘子上。
“你求我的事，不会是…”
“对。”林涛回答的肯定。
“不是，涛子…”周然突然压低了声量，把身体贴在桌子上，紧凑着林涛，手指向上指了指，“这案子水太深，上面有人盯着。听兄弟一句劝，别跟着掺和。”
“如果我非要掺和呢？”
“啧，”周然皱了下眉，身体离开桌面，重新又靠到椅子上，“不是我说，你跟这秦明什么关系啊？”
“朋友。”
“朋友？那就没这个必…”
“最重要的朋友…”林涛想了想，又觉得这个修饰不大贴合，于是又添了句，“我最爱的。”
谁家好人形容朋友用最爱啊。
周然也不是傻子，自然读懂了林涛的言外之意，“这个案子不是我负责，是我同事他们在管。具体的我也不好细问，就听得他们前段说，秦明好像涉嫌杀人…”
“什么？杀人？这事我们刑警队怎么没听说？”
“又不是刑事案件，你们自然不会知道。”
“不是刑事？那人怎么死的啊”
“自杀。”
“自杀？自杀…关我们家老秦什么事。”林涛一着急，话就漏了嘴，什么词儿都往外冒。
“不是我说你是不是谈恋爱谈傻了啊。那自杀不也分诱导和自愿呢吗，亏你还是刑警队长。”
周然叹了口气，看林涛感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。“听说他们前阵子找了个证人，那人一口咬定就是秦明杀的人。短时间如果找不到新的证据来推翻，
“那他这故意杀人罪可就板上钉钉了。”
在行政系统干了这么多年，林涛自然知道停职调查和犯罪的区别：一旦这故意杀人的罪名敲定，秦明坐的就不会是纪检委的那把椅子，而将是监狱里的冷板凳。
“证据我来找。秦明那边儿，还要麻烦兄弟你，多帮我留神。”
“好好好，谁让我上辈子欠你的”周然把杯里最后一点酒喝完，起身就要离开，“放心吧，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。”
……
辞了周然，林涛回了趟家。他以前从来没进过秦明的书房，倒不是秦明不许，而是他觉得两个人的相处总要留些分寸感。况且他家宝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瞒着他…
直到，他在书房抽屉里翻出了那封匿名信。
林涛一下子就明白那天秦明不在家跟他说处理私事是为了什么，原来他一直在秘密追查他父亲的死因。
关于秦颂，林涛知之甚少，只知道他是父亲当年的一个下属，后来因为渎职自杀。而秦明也从未跟他提起过关于秦颂的一星半点儿。他只知道秦明下雨的时候会害怕，却一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…
正巧，这时周然也发来了消息，是关于询问秦明的笔录。
林涛一页一页地翻阅着，这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，可连起来却那么地陌生。这份陌生，来源于这些文字所描绘的那个人——秦明。
林涛到现在才知道，他的爱人这些年都承受了些什么：丧父、血泊、大雨、污蔑…一桩桩，一件件，恐怕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，早该死了或者疯了吧。
林涛以前一直觉得秦明高冷内敛，那是性格使然。却不曾想，是环境铸成的。
的确，每个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天使。到底是因为这世间的浊气，抓乱了他们的面目，才成了野鬼。
林涛不想让他家老秦也成为野鬼，不能再让他独自承受这些，他得救他。
林涛关上手机，开车回了警局，调来关于当年秦颂一案的所有卷宗，只要能查出秦颂真正的死因，那么孟如月所有的证词都不攻自破。
大宝也帮着他找，可惜两人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，关于当年此案的讯息少之又少。
“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？”大宝停下动作，开始思忖。
“啊？怎么可能”林涛蹲在地上，还在卷宗里翻腾着。
“怎么不可能，这么大的事，凶手肯定会把所有明面上的痕迹都抹干净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林涛也停止了翻找。
“明的不行，我们就来暗的。一份尸检报告的完成，不仅需要法医，还需要检验科的配合。像血检这种事，就都是他们在做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”
“我的意思就是找到当年负责秦前辈血检的人，难不成那么大个警察局，都听那个孟老婆子一人说了算？”
“嗯，有道理。”林涛够来远处的一个档案盒，拿给大宝看，“我调来了和秦伯父一起的同期案子，血检报告单上负责人写的都是何冰。”
“唯有秦伯父这宗，签字的是孟如月。”
“行啊，涛涛，够细致的啊。”大宝看了眼卷宗，惊喜道“那我们赶紧去找这个人。”
“等等，先别急，”林涛按住了起身就要行动的大宝，
“这两天我总感觉有人盯着我。所以先缓缓，稍晚些我们再行动。”
……
待到了傍晚的时候，林涛载着大宝找到了何冰。大宝率先开口向女人道出了来意。
“秦颂？”女人有些疑惑。
“您看看这个，”大宝把手机里的备份拿出来，“这份血检是不是您做的？”
“没错…”女人特意拿近些仔细辨认，“是我做的，但这上面怎么是孟姐的签名啊？”
大宝和林涛相互对视了一眼。
“这份样品我记得很清楚，当时加班赶出来的，领导催得急。我记得死者当时血液中酒精浓度严重超标，而且还有两样特殊的成分，是地高辛和…”
“和什么？”
“东莨菪碱”
………
盘逻辑盘得脑仁疼，6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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