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林秦】无妄债（二十七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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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涛接到这个消息时，正在回办公室的路上，一听到秦颂二字，行进的脚步一顿，突然掉头折了回去。甚至于是坐到审讯室后，都还残存了几分迫切在脸上。
这份迫切，落在敌人眼里，就无疑是致命的。
“你怎么知道秦颂？”
“别急啊，林队长，”田小禾翘着腿，把手放在膝上，“我们不妨先来谈谈条件。”
“条件，呵…”林涛双手拢在桌子上，眼光一深，压迫感十足地盯着对面的女人。
“你凭什么认定我就一定会跟你谈？”
田小禾丝毫不受干扰，仍不紧不慢地说着，“就凭在仓库那天，林队长的那出英雄救美…”
“林队长对那位的深情，那天在场的兄弟们可都看到了。”
“原来是你！”林涛咬着牙，攥紧了拳头。
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追查那天在仓库对老秦动手的王八蛋，没想到如今自己送上门来，竟还敢大摇大摆地声张。
真把警察局当自己家了啊！
林涛猛踹了一把凳子，径直走到田小禾身前，恨不得活剥了她。
田小禾捧着脸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，看着他被一群警察重新拽了回去。
“林涛，冷静点儿…”
李队一个眼神，示意他们把林涛送出去。可刚把人劝止住送到门口，就听得身后一阵
“等等…”
林涛微微侧目。
“林队长，我想我必须要提醒你。如果我死了，这个世上就再不会有人知道秦颂真正的死因…”
林涛回过身子。
“要不…我们再谈谈”田小禾冲他笑了笑。
林涛甩开身旁警察的手，重新坐回椅子上。“说吧，怎么谈？”
田小禾摇摇头，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窃听器，“让他们先把这玩意儿关咯。”
“你别太过分！”林涛指着她，又要站起来。
监听室内的李队也坐不住了，正要去看个究竟，就被谭局按下了，示意他关掉窃听器。
他有些糊涂，不过还是照做了。
审讯室内的林涛接过指示，随即开口道：
“现在可以说了吧。”
“当然，”田小禾把腿放下，重新换了个姿势，“秦颂当年的死并不是意外，而是被人换了药…”
“换药？谁干的？”林涛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的下句。
却不想被田小禾折了过去，
“再听下去，可就得花点儿价钱了”。她的桌板前放了杯水，她被手铐牵着，有些费力地喝了一口。
“我也想活命啊，林队长。”
“谭永明都办不了的，我又怎么能…”
“谭永明当然帮不了我，因为…他不姓林呐”
林涛瞳孔一震。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得更为危险，她清楚地知道他们公安内部所有的关系，所有的名字。
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！
有那么一瞬间，林涛确实动摇了。
毕竟在有关挚爱之人的一切问题上，没有人能做到绝对的理智。但林涛不能，他得先是个警察，然后才是秦明的爱人。这是原则，不能含糊。
“那我想我们没得谈了”
说罢，林涛起身就要往门外走。这时身后的田小禾却突然变了脸色，只见她浑身抽搐起来，浑身都演变成一种异样的青紫色，以至于打翻了旁边的水，感觉就要窒息过去。
“快来人！”
林涛一下就冲了过去，掐住她的人中，注意到地上打翻的水，瞬间有了不详的预感。
“谁他妈放的水？！”
身下，田小禾拼命地抓住他的胳膊，嘴唇颤抖着，似是想说出什么。
“yan…yan…yan…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林涛极力地想听清楚。
“yan…yan…”
“yan…”
林涛的胳膊被她抓出重重的血痕，鲜红的指甲划过肌肤，人就再也没了动静…
抢救的人还没到，人就死了…
这已经是第三个了。每次都是刚要有线索，就会被毫无声息地掐灭。林涛看着手臂上的血痕，如同魔鬼的微笑，就在他们内部，不动声色地操控着这一切…
水的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，如林涛所想的一样，里面有大量的氰化物，可以让人快速窒息而死。
他看着报告单上的那几行字，气得他直接把它揉成一团，扔进了纸篓里。这下可好，线索没查着，人还死了。
那女人可是省里督察的走私要犯，调查组的那帮人也在盯着，如今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。就算他是清白的，恐怕也要惹人生疑。
但奇怪的点就在于此，一连几天，都没见检察院的人要来调查他。
不查更好，林涛想着，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厘清这些事情。田小禾死前对他说的那句话，他至今都没想清楚。
不过也有值得高兴的事，那就是秦明的受贿嫌疑也被洗清了，今天是他从纪委出来，正式恢复工作的日子。
林涛去接的他，这天的天气很好，阳光从云层中透出缝儿来，似乎也跟着欢庆。
所以当林涛看见一个灰瘦的人影儿从里面出来时，他甚至没敢往前去认。
那人一转头，他才发现，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爱人…
秦明。
仅是一周的时间，他瘦了整整一大圈。原本圆鼓的小脸儿竟也有了几分棱角，伴着那几根灰白的发丝，显得十分憔悴。
“宝宝…”
林涛极力控制着，尽量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发颤。他赶紧抱住眼前的人，发现隔着单薄的外套，甚至能感觉到分明的肋骨…
“宝宝…对不起…让你受委屈了…”
秦明被他拥着，没表露出半点儿情绪，似是早已习惯了伪装，麻木的如死灰一样。
半晌，才勉强挤出一句，
“我们回吧。”
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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